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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都不屬於我
 



與平時的好天氣不同,厚厚的雲層將油車水鎮熟悉的太陽擋在後面,空氣中微重的潮溼感讓所有沒攜帶雨具出門的行人,紛紛逐漸加快腳步,深怕下一秒一個不注意,自己就會被這看起來隨時會襲捲的雨勢給淋成落湯雞。


從烏雲中墜落的第一滴雨,就像信號般將柏油路上打出一個黑點後,數不清的雨滴開始墜落,視線所及之處只能見到被雨幕掩蓋過去的輪廓,愈來愈大的雨勢讓還是來不及趕回家的人們,只能選擇躲在最近商家外的雨棚下,在耐心的等待下還不忘欣賞這難得的雨中景致。


總是被陽光曬的彷彿裹了一層金邊的建築,在雨珠的潤飾下有了別樣的風味,在近幾年愈來愈熱鬧的小鎮,在這磅礡大雨下也少見的沉寂了起來,彷彿世間除了避雨中人們的低聲交談外,就只剩下了千遍一律的雨聲。


透過玻璃看著窗外模糊的雨景,紅髮男人將手貼上因為溫差而在窗戶上泛起的薄霧,在不自覺的用手指在上面寫了個95後,像是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點不大跟自己的年齡相稱,他退一步把窗簾拉上後,轉身望向了那個明明是來幫忙整理東西,卻貌似把環境弄的比原先還要亂不只一倍的好友。

「呃......你剛才說我們原本是要幹什麼來著?」將手中的東西放到一旁,已經完全對自己手上的模型入迷的Mater,看到從窗邊走回來的McQueen才突然想到,他原先好像不是只為了看模型來著。

「你答應過我,今天要來幫我整理以前的東西的,還記得嗎?」無奈的將對方放在邊上的紅色賽車模型,下意識的放到黑色的賽車模型旁邊,語氣卻一點不耐煩的意思都沒有。

「啊我就說這裡怎麼會這麼亂!不過你的東西可真多。」環顧了一下除了滿片狼藉的地板,還有一堆被暫時挪到旁邊的雜物。棕髮男人的眼神裡純粹的表達著『認識你這麼久,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McQueen。』紅髮男人好不容易才忍住告訴對方,這裡的東西幾乎有一半以上都是被對方給亂翻到連原本不用整理的地方,現在都需要整理的階段,想了想後他看向幾乎是愈弄愈亂的房間,決定還是任命點趕緊來收一下,否則等那個誰回來看見這片混亂,就不是能不能整理完的問題了。

無語的想到那個不管是領地意識還是強迫症都強的可怕的黑髮青年,他想了想還是決定要聲明一下。


「這裡也有一部分不是屬於我的。」看向那些為了騰出空間歸類東西,而被他先暫時轉移到空曠處的雜物箱,還好他先把Jackson的東西在知會過對方他今天要大掃除,得到對方的同意後,就先把它們裝箱了,不然到時候還不知道Mater會翻出些什麼,恐怖到連他都無法合理解釋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的東西。

一想到那個前陣子又不知為何跟Cruz吵起來的黑髮青年,他能感受到熟悉的頭痛又開始隱隱發作了。

就因為一個他們倆都沒打算告訴他的導火線,在這兩個熊孩子很明顯什麼都能用賽車來解決的世界裡,一決定好時間跟地點,交代好差不多什麼時候回來後,下一秒連人帶車的就完全不見了蹤影。

說到這裡,他現在貌似應該要打個電話給他們倆個人,這麼大的雨那兩個愛搞事的主還單獨在外頭,除了彼此以外就只有風雨陪他們作伴,這不正是典型的戲劇性轉折的經典套路嗎?

愈想愈覺得可能最後回來的,只會剩一人一車的紅髮男人立刻抽出口袋裡的手機,正準備要播出電話前,突然看到一封訊息正好發送過來。

『我們很好,找了地方躲雨,我沒輸。』簡直乾脆俐落,他都想發給對方一個鼓掌的表情符號了,雖然他覺得對方的最後三個字才是整篇短訊的重點。

覺得起碼今天那個傳說中賽車技巧有多好,其實就有多難搞的Jackson,居然記得給他發平安短訊的紅髮男人,在莫名的欣慰下給對方發了個收到的訊息,並強調注意安全後,他把注意力重新投回這片他開始覺得不管整理多久,看起來都跟沒整理是同一回事的地板。


「往好的方面想,至少我們是選今天整理東西,不然如果困在外頭感冒的話,Ramone一定會狠狠罵我們一頓。」想到那個穿衣風格沒幾天就換一次的男人,McQueen就不自覺的聯想到那個很久以前也會因為他幹的蠢事,而把他罵一通的Doc Hudson,臉上不自覺勾起的微笑顯得眼裡的情緒更加明顯。

天藍色的瞳眸雖然每次都會在無意識的想起恩師時,短暫的掠過無數的情緒,但那中間跳轉的思緒太過快速,每當有人注意到時,通常都已經回歸到Lightning McQueen想給人們所展現出來的那一面。

他從來沒掩飾過他對失去Doc Hudson的難過和失落,一直到今天他都會想如果今天Doc Hudson看到了他當初的那些掙扎、還有為了現實所不得不跨出的那一步,那讓他輾轉在賽車手跟總機械師之間的立場跟決策,那些他想要以對方的名義繼續延續下去的東西。
他想傳承的,不只是以紀念The Fabulous Hudson Hornet而命名的活塞杯,以對方的話來說『這些獎盃其實就只是些空杯子』,他想讓所有人看見,賽車遠遠不只有名聲跟金錢,當初的他看不見Doc Hudson所想表達的意志,但現在一切塵埃落定後,他只想確保不管是Hudson Hornet還是Doc Hudson的精神都將會永遠流傳。


「那還用說!我都可以想到他跟Flo,會怎麼一邊罵我們一邊拿熱湯給我們喝!」想到最後也不知是被嚇的,還是回憶起了熱湯的美味,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的Mater,注意到McQueen被逗笑的臉上還是帶著一般人察覺不出的僵硬。想要讓好友再度開心起來的Mater絞盡腦汁了好一會後,頭上的電燈泡總算亮了。


「嘿!還記得我手臂下方的那塊疤嗎?」突然提起的話題讓紅髮男人眨了眨眼,就算相處了這麼多年,他偶爾還是會搞不懂好友那有時捉摸不透的想法。

「怎麼忘的了?那塊疤可是我跟你第一次一起冒生命危險的成果!我還說以後一定都要帶你一起去參加比賽的啊。」雖然他現在只要一想到那時的世界大賽,就只想摀臉,果真什麼樣的事都可以給他碰上。

「嘿嘿,你知道嗎我那時真的很高興聽到你這樣說。」忍不住笑了一下後,想到當時的情景,那時候太多刺激的事情一下子集中發生,讓他在冷靜下來後,不管過了多少個年頭,只要想到這句話,還是會忍不住自己偷偷的笑起來。


「我其實應該早點跟你說的,我不知道我怎麼會拖了這麼久,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雖然他知道Mater總是看起來大而化之,但其實跟他相處下來不難發現對方有著一顆,跟他正直又單純的心靈一樣敏感的內心,他總是可以察覺到身邊同伴的情緒變化,雖然有時候處理的方法有點微妙,但到最後你總是會很慶幸,你有著像Mater一樣的朋友一直在身旁陪伴著你。


「哎呀說什麼呢!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啊!」像是要對方別放在心上一樣,他忍不住撲上去熊抱了對方一下,在感受到McQueen幾乎沒有停頓的立刻回抱了以後,他激動的用更大的力度,只差沒把身高跟自己差不多的McQueen從地上抓起來甩來甩去。


「所以看到你跟Jackson現在這樣我也很高興!」在紅髮男人的臉色,快被他的擁抱憋的跟他的髮色看齊前,他放開了對方後又補了這麼一句,雖然他不太懂為何原先看起來已經放鬆的差不多的McQueen又僵硬了一下。


「呃你剛才說什麼?我跟Jackson沒怎麼樣啊。」幾乎是下意識的重申,看到Mater瞬間非常困惑的臉,他腦子中被Jackson鍛鍊有加的危機意識開始不斷發送警報。

「你們不是在一起很久了嗎?」非常困惑的語氣加上非常困惑的臉,整個人就是個大寫問號代表的Mater表示非常不解。

「......你怎麼會這樣想,我是說除了我們住在一起以外。」好吧,他得承認光是後面那個陳述就還蠻不妙的了,老實說到現在都還沒人對這件事表達觀點,他都要覺得是奇蹟了。

「嗯......」認真思考的Mater,以McQueen的經驗來看通常都會有意想不到的答案在等著他。

集中了所有心神等著對方解答的紅髮男人,最後只看到Mater很認真的把他從上到下觀察了一圈後,回答了句。

「......不知道,可是我就是覺得你們在一起了,而且我還以為每個人都知道。」嗯果然是很意想不到的答案,聽到Mater的答案後一秒這樣想的McQueen。

在就這樣扯開話題,跟裝沒事繼續保持他單方面的尷尬,兩個選項中,他深呼吸了一下然後選擇了第三個選項:說實話。


「我想,應該不是每個人都知道,沒意外的話。」天啊他還真不敢保證Mater其實是第一個知道的,說不定其他人早就跟Mater一樣發現了,只是覺得沒什麼就沒有多說?

離打開恐慌開關只差一步距離的紅髮男人,只能感謝自己那同樣被激起的好奇心第一次在這種方面拯救了自己。

他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實在是多過他現在已經搖搖欲墜的理智線。


「呃Mater我能問一下嗎?」侷促不安的望向地板上一塊難得沒被雜物堆滿的空隙,看到對方歪歪頭同樣好奇他想問什麼的表情,他牙一咬決定破罐子破摔。
「如果你知道我跟Jackson呃......在一起的話,難道都不覺得....奇怪嗎?」偷偷把視線往上移,注意到對方還是不解的回望著自己,他為自己腦子裡的詞彙庫不夠存量,捉急的想抓牆。

「我為什麼要覺得奇怪?難道你會覺得奇怪嗎?」眨眨眼的還是不懂對方在說什麼,不過他有種直覺這對McQueen來說很重要,所以這對自己來說也一樣重要,既然他的朋友現在需要他,就算他不知道該如何解決,但兩個人一起的話一定會有辦法的,他們可是最佳拍檔。

「......」老實說他想了一下這個問題的答案,以他個人方面來說他還真覺得蠻奇怪的。

從不知何時起,對方那跟他本人一樣的黑色賽車,開始在這他視為家鄉的小鎮隨處可見,一開始還是照樣的冷嘲熱諷跟爭鋒相對,不管是對他或是Cruz,那個彷彿刺蝟一樣的黑髮青年總是有數不盡的防備,每當他以為這會是最後一次在這片黃沙滾滾的小鎮看見對方的身影時,他總是能在下一次太陽升起後,看見Jackson那總是皺在一起的眉頭跟往下撇的嘴角。

時間總是潛移默化的做著改變,被影響的不只是季節跟天氣,等他注意到時,那個擁有著獨特個人風格的墨色身影,雖然還是一樣的冷漠跟別扭,但那雙除了在賽車時會燃起熱度的雙眼,在看向其他事情時也開始會帶著一點不一樣的溫度,彷彿冰河隨著氣溫的升高逐漸融化,原本能刺的人滿身傷的尖刺也漸漸被磨平。

他甚至開始會在Cruz跟Jackson兩人賽車結束後,給予兩人些不同的小建議。
雖然Jackson狀似從來都不放在眼裡,甚至覺得他多管閒事而生氣的轉身就走,但每當他看見他們兩個又因為各式各樣的原因去賽車後,他發現其實對方都有把他的意見聽進耳裡,並每次只要他贏了Cruz,就會再衝過終點線後給他一個驕傲的神情,真的讓他怎麼看怎麼窩火。

不過至少,在兩人下了車一起走過來喝他從Flo那裡買來的飲品後,好不容易兩人都忙著喝飲料,而難得沒有爭吵聲當背景音的當下,他覺得這樣的日子也不算太差。

一直到有次他也忘了原因,但在夕陽歸於地平線後,平時早就開上回程的Jackson卻還在他的眼前跟他爭吵,在回過神來前他已經開口問對方是否要留下過夜。
他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就有Sally的三角錐旅館,或是Wheel Well Hotel在,他還是做出了邀請,但他就是鬼使神差的想讓對方留下。
而Jackson那時也知道他明明也有其他的選擇,但McQueen開口的時候,他難得的沒有反對。

而一夜漸漸的變成了許多夜,最後等他意識到時,他家裡已經多了許多不屬於他的生活用品。
從浴室架子上不同顏色的牙刷、到主臥房裡多出許多黑色系衣服的衣櫃,最後變成了冰箱上並排的兩張行程表。

原來一轉眼間,他們也一起走過了這麼長的一段路。


「也不是這樣說......只是單就當初他對Cruz做的事,跟一開始我們之間的相處,老實說我以為你們會......不贊成?」不確定的以問號作結,雖然早在對方第一次到達油車水鎮時,他就覺得他不會揪著對方的黑歷史不放,而他也不意外Cruz第一次在油車水鎮看見Jackson時,也只是奠定了之後會以吵架當做他們平日正常相處模式的習慣,基本上Dinoco的頭號新人還蠻喜歡戳對方的黑歷史為樂。

不可否認,看見Jackson氣的想開車撞人的模樣,還真的蠻解壓的。

只要對方不真的把想法付諸現實的話。


「嗯......我想可能是因為,既然你信任他,那我當然也信任他。」以一副天經地義的表情說出來的話,讓McQueen瞬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但他知道,這就是為什麼大家都喜歡Mater的原因,雖然有時候他會讓你哭笑不得,但只要有他在、只要你需要,甚至不需要原因,他永遠都在你的視線範圍內,隨時準備要幫你一把。

正當他想忍不住給對方一個擁抱前,Mater不知從哪翻出來的一組水彩吸引了兩人的視線。

「嘿這裡居然有水彩!可以借我用嗎?不過怎麼會少了這麼多顏色?」接連不斷的問號沖刷著Mater的好奇心,讓他無暇注意到自打那盒水彩出現後,就變得異常沉默的McQueen臉上那因為不斷加深溫度,而愈來愈紅的臉色。

「呃......」被水彩的出現所帶出的回憶給驚的腦袋暫時當機的McQueen,完全說不出一句有建設性的發言,甚至連轉移對方的注意力這點,都因為腦袋當機而沒辦法實行。

看著那同樣被翻出來的水彩筆,他就忍不住聯想到那連結著筆身的毛刷,在自己的敏感部位上來回撫過的感覺,回憶中的快感在腦海裡不斷回放,在一切都即將失控前,他趕緊清了一下喉嚨,想辦法讓自己的腦袋重新開始工作。

「咳Mater阿,整理這麼久讓我有點餓,呃......想不想先休息一下?」幸好他當初不是選去當演員,不然就他這種演技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忍直視。

「好阿!老實說從剛才提到Flo的湯時,我的肚子就開始跟我抗議了!」立刻將手中的水彩組合放到桌上,早就熟悉McQueen屋子設計的棕髮男人直接往廚房邁進。

「我想我應該還有一點東西可以弄成湯喝。」熟悉的打開櫥櫃尋找著食材,眼角餘光瞄到那盒被放置的水彩,下定決心一定要在Mater的目光重新回到上面前,把水彩重新藏起來。

「太好了!那這段期間我就先來好好看一下這盒水彩!天啊我都不知道多久沒看到這種東西了。」沒有提出要去幫McQueen的忙,畢竟從上一次差點把對方的廚房燒了,而差點被Jackson開車追殺後,他就再也不提出要在廚房裡幫紅髮男人的忙了。

「呃那應該是Jackson的,你不會想因為碰了他的東西而惹他生氣的。」想了老半天只好扯出個不算是謊言的理由,全身心在尋找解決辦法的McQueen,差點不小心把整罐鹽加進湯裡。

「欸?!這樣的話我最好還是別碰了......不過你家那位好像不論什麼時候都在生氣。」相當直白的總結感想,重點是連紅髮男人都覺得這句話根本沒毛病。

「他就這樣的個性,大概只有在賽車和吵架的時候他才會願意動一下臉上的肌肉。」說到最後忍不住翻個白眼,其實對Mater的那句『你家那位』感到有點尷尬的McQueen,只是把注意力移到已經轉小火慢熬的湯上。


過了好一段時間,等到湯都差不多熬好後,都還是沒聽到對方出聲的McQueen,轉過頭打算看一下Mater,卻發現對方只是坐在椅子上,雙手撐在兩頰邊,滿臉微笑的看著他。


「?」疑惑的回望著對方,雖然Mater平時總是看起來沒煩沒惱的樣子,但現在對方臉上的表情卻比平時還要高興。

「哎別理我,只是覺得你看起來很快樂。」看到他的朋友快樂,他也忍不住感到幸福。

「......湯好了,幫我拿兩個碗過來。」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專心的把湯盛出來的McQueen知道,雖然已經轉過身了,但Mater一定有看到自己耳朵上又重新升溫的證明。




被自己最好的朋友毫無壓力的戳破地下戀情,簡直比當初宣布他跟Chick Hicks和The King誰是第一名之前,自己就率先自大的跳出去,打算接受喝采還要難為情。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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