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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都不屬於我

 

 

被烏雲略微遮住的圓月,銀色的微光若隱若現的將光芒四散至油車水鎮的每個角落,從富有歷史意義的建築到新建的樓房,就算被不斷翻新也能從一磚一瓦中窺見時間的軌跡,一間間重新開幕的商店和新蓋的住家絲毫沒有違合感的搭建在一起,年齡層不一的居民讓再度繁榮起來的小鎮,就算再深夜時分也能將白天的熱鬧繼續以另一種方式延續,因為生意繁忙而現在才將店家打理好準備要回家休息的店主們,忍不住在拉下鐵門後跟相鄰的店鋪繼續寒暄個幾句,路旁微黃的路燈取代晚間的霓虹燈,淡淡的燈光將每個人的影子都拉的老長,一直到所有的閒聊聲都歸為友好的晚安後,店主們各自踏上歸程的腳步聲才為小鎮的夜晚拉開真正的序幕。

暖黃色的街燈從小鎮的邊界一點一點的往外延伸,宛如一長串信號燈的存在,讓不論是夜半歸家的行人或是夜中造訪的旅人都不會被黑暗迷失了方向。

開著自家愛車好不容易看見小鎮出入口的McQueen,在看見副駕駛座的手機上所顯示的時間時,忍不住嘴角抽搐的嘆了一口氣。
雖然說是有在冰箱上的行程表上特地註明他會晚點回來,但都這個時間點了別說是晚餐,再過幾個小時連早餐都能吃的情況下,導致現在他手機的訊息欄有多安靜他就有多不安,雖然Jackson不是那種會隨著情緒持續發奪命連環訊息的人,畢竟光是一封的殺傷力就已經足夠強大了,依照對方的原話來說,有膽量讓他傳第二封訊息的人再接到訊息的當下就可以順道決定自己的死法了。

對於黑髮青年這番凶惡的言論已經習以為常的紅髮男人,一想到當時聽到這句話後,他差點忍不住把手機往對方臉上砸的衝動,就深深覺得自己這愛做死的毛病說不定也是被這個小混蛋給硬生生刺激出來的,要不是今天怕給你臉上砸出個不是找你代言的手機廠牌印子怕給你惹麻煩,今天你那張臉還能保全這麼久?

只能在心理這麼安慰自己的前賽場傳奇,努力讓已經睽違將近一天都還沒跑出來作亂的心塞感,隨著狂踩油門的車速全部拋到腦後。

說是這麼說,但只要一想到該不會他一回家就會發現,連同行程表一起整個冰箱都被對方給拆成碎渣的可怕後果,他就覺得自家的家門怎麼看都沒有那邊的Willy's Butte來的順眼,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就這樣開去Willy's Butte直接先繞個三百圈,再想是否該歸家的問題。

愈夜愈冷的空氣與強風聯合出擊,強烈的溫差讓就算再油車水鎮生活已久的紅髮男人也忍不住拉緊了外套,從下車後就一步三回頭的回望著自己的愛車,內心的蒼涼就像要響應室外的寒冷,從裡到外只差沒冷到打顫的紅髮男人只能加快步伐的走回自家,此刻看起來一點也沒給人帶來安心感的家門前。

將握在手裡已久的鑰匙插入鎖孔,刻意放輕力道的將門關上後,他環顧了一圈熟悉的陳設,忍不住回想起許久前只有他生活在這間屋子裡時的回憶,原先只有一個人生活跡象的家具漸漸添上了另一個人的痕跡,向來只有紅色賽車模型出現的架子上不知不覺出現了另一輛熟悉的黑色賽車,還刻意擺成一紅一黑成對的樣子,讓他只要一想到當初Jackson耐住性子把他們一個個排列組合的樣子,就覺得被寒風凍僵的四肢被從胸口湧出的暖意逐漸融化。

雖然早就從浴室裡多出的盥洗用具跟衣櫃多出來的衣服意識到,Jackson早已和他的生活密不可分,但沒想到現在一看才發現原來遠遠不只這些他曾經注意過的小事,仔細觀察後他發現連原先只有寥寥幾本書的書架,都被對方不知何時放上的混音專輯給硬生生將空曠的空間給全數佔去,雖然沒有幾個相框但每換個視角都能在牆上或是角落看到,兩人職業生涯中所創下的輝煌戰績的簡報,白紙黑字的斗大標題被放大的貼在牆上,當然大部分都是黑髮青年的戰報這點讓他抑制不住笑意的將嘴角往上勾,但這些報章就跟那些被保管的好好的模型一起,默默的將那些從前空落的地方在他沒注意到的時候給一點點的填滿。

被門外的冷風給吹襲的身體,在室內打開已久的暖氣照料下逐漸恢復溫暖,溫和的天藍瞳眸像是第一次認識自己生活已久的地方一樣,緩慢的將視線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的繞了一圈後,最後他定格在了從沙發靠背邊冒出的幾縷黑髮,挑了挑眉後他放輕腳步的走過去,並且毫不易外的發現了一個已經靠著紅色抱枕睡著的現任賽場傳奇預備役。

就算睡著也同樣皺起來的眉頭到緊繃的嘴角一向都是Jackson沈睡的特徵,每次McQueen看見時都要忍耐許久才能忍住不伸手把對方眉間的皺摺撫平的衝動,覺得機會難得剛好借此機會來好好觀察一下對方的McQueen,注意到Jackson完全是一副下一秒就能出門的樣子全副武裝的坐在沙發上,估計大概是決定再晚一點等不到他回來的話就要親自開車飆去搶人了,而這中間會造成多少無辜的人被牽連,可能也完全不在這個現在睡的正香的人腦子裡的考慮範圍內。

莫名有種逃過一劫感的紅髮男人,再深吸口氣不再去想可能會發展的後果後,他正苦惱著是要不驚動對方的把Jackson拉去床上睡、還是就這樣拿條毯子過來不吵醒他給他繼續補眠,正當猶豫著的紅髮男人苦惱的決定,先把身上的外套蓋在對方身上再來想辦法的時候,他眼角餘光看到旁邊不遠的餐桌上放著幾個碗和一張紙條,他很確定他昨天早上出門前還沒有這些東西的,難道是Jackson跟他賭氣決定不理會冰箱裡他留給他的食品決定自己找外賣吃?

老實講這還挺像對方的作風的,嘆了口氣將外套蓋到對方身上後,他決定給自己的愧咎感找點發洩的出口,至少在他誠摯的跟Jackson道歉時他可以加上幫他清理了後續這條,雖然對方百分之百不會買帳,但至少這樣對方決定再廚房就先扒掉他褲子的時候,他背後還不會黏上什麼奇怪食物的殘渣。

一點都沒注意到下限又默默被刷出了新低的紅髮男人,在走到餐桌邊看到桌上的食物後,除了覺得奇怪跟他預想中的外賣食物不同和這個菜量基本沒人動過時,他先拿起了那個很明顯是留給他的紙條,在看到上面字跡就跟本人一樣張狂的字體後,他仔細的看了紙上的內容,但只看了一眼他就感覺到一種熟悉的熱度從脖子一路往上竄升,彷彿能從頭頂看見具象化的熱氣般,連耳廓都幾乎跟髮色融為一體的McQueen完全沒注意到身後逐漸靠近的危機。

其實在外套一蓋上去的時候就已經清醒的黑髮青年,知道紅髮男人一定會注意到桌上的食物跟字條,所以耐心的等待對方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後,他靈活的完全不像剛睡醒般的從沙發站起身,還不忘無聲的伸個懶腰活動一下筋骨,然後單手裹緊了披在身上的外套後,嘴角勾起個獵物到手的十足掠食者的笑容,他放輕了步伐一步一步的湊近了那個從身後都能看的出來,在看到字條後就瞬間渾身僵硬的紅髮男人。

將手環上熟悉的腰間,用下巴頂在對方少了外套而顯得有點單薄的肩膀上後,他毫不客氣的對著那個泛紅的耳邊輕聲開口。

「知道回來了?」略微壓低的聲線對現在的紅髮男人來說一點幫助都沒有,事實上還把McQueen往理智的邊緣又再度推遠了好幾步。

「呃......我知道這個時間跟晚點回來差了不少,可是咳......你看,我原先還想先幫你收你的晚餐來著。」感受著從背部傳達過來的熱度有愈貼愈緊的趨勢,只能胡亂從僅剩的腦細胞裡挑選詞彙的McQueen第一時間想到了桌上的菜餚。

但沒想到原先還緊靠著自己腰部的手,卻突然把自己整個人轉過來從背對變成跟對方近距離的面對面。

等到McQueen反應過來後,他正與那雙熟悉的淺色雙眸對望,不過另他有點意外的是,原本以為會在裡面看到Jackson那常常閃爍著惡意的算計光芒,但今天看起來好像跟平常不太一樣,從那對冷淡的眸子裡多了點很少在賽車場以外的地方出現的認真,正疑惑Jackson到底想幹嘛時,他看見對方先轉移了視線,眼神專注的對焦在他身後的牆上,而且將他轉過身後還同樣搭在他腰上的手也在不斷收緊,臉上的熱度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飆漲。


「......那是你的。」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字,搭上可以稱之為是氣音的音量對McQueen來說完全沒構成理解的要素。

「......抱歉你說什麼?」下意識的把耳朵往對方那裡偏,他是真的沒聽清楚Jackson在說什麼,雖然從黑髮青年瞬間瞪過來的眼神就好像在控訴他是故意的一樣。

「......唉,我說那是你的晚餐。」很少見的嘆了一口氣後,他認命的想早在當初他決定要這麼幹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後果,只是這種毀人設的事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發奇想的說做就做。

「......你親手做了晚餐?」他第一個直覺反應是『那他冰在冰箱裡的那些提前給對方做好的食物,該不會被Jackson一怒之下給全扔了吧?』第二個反應是『就知道你這個小混蛋會自己做飯!』一直到最後的反應才是......『那個一向把使喚他當人生樂趣之一的Jackson Storm居然幫他弄了晚餐?』

老練的完全沒把跌若起伏的心理狀態表現在臉上的McQueen只是問了這句話後,在對方一個『我不是剛才跟你說了嗎?難道你真的老了??』的眼神下,忍不住把視線移向餐桌上那些看起來可以拿去外面餐廳賣的食物。

在他忍不住拿了叉子把一口晚餐送進嘴裡後,頓時覺得從前那些家裡的廚具只有他一個人碰的情況必須得改了,雖然成功的前途堪憂但至少不試的話,真的對不起他今天被好好犒賞的味蕾。

邊品嚐著就算冷掉也很好吃的晚餐,邊想著該怎麼說服對方以後要常踏進廚房的紅髮男人,回想起來他光是被晚餐的美味給震驚到,卻還沒將食物的好吃傳達給下廚的人。

「天啊真好吃,拜託不要告訴我你真的什麼都會,不然我會不再相信隔行如隔山這句話。」滿足的將晚餐一口口塞到嘴裡,原先累到打算洗個澡後直接躺上床,等到早上再進食的疲憊被Jackson的食物給全數清空。

一直到這時他才突然想到,他很有可能是第一個除了Jackson Storm本人以外嘗試過他做的食物的人,這種讓心跳加速的滿足感讓他連帶的回想起了今天凌晨當他一開家門時,就迎面撲來將他全身的寒氣立刻驅走的暖氣,意識到對方很有可能是為了讓他回家時,至少能在第一時間讓身子暖起來才提早打開暖氣這點,他就覺得那種早先傳遍四肢能融化全身冰霜的熱度再度流遍全身。

忍不住把最一開始那個將全身的刺豎起,整天以自我為中心的小混蛋跟現在這個用一副『理所當然老子就是這麼厲害』的臉看著自己的黑髮青年做對比。
明明乍看之下沒什麼變化,但卻又完全不同。

糟糕了,這種欣慰感如果被Jackson發現的話鐵定會炸毛的吧。
但是,他就是忍不住想戳對方的怒點這點倒是從一開始就沒變過。

「哼那是當然,吃飽了以後就來好好想想要怎麼回報我吧。」將眼前吃的津津有味、雙眼放光的紅髮男人拉的離自己更近,眼角餘光看到剛才被McQueen放到桌上的紙條,嘴角勾起一個惡劣的弧度,他倒是不介意現在就來實現那張紙上的內容。

不過看著McQueen一點一點將桌上的食物掃空的模樣,他翻個白眼將桌邊的衛生紙用力往對方的嘴上塞,看著紅髮男人瞬間被驚到然後邊拿衛生紙擦嘴邊碎碎念的樣子,只是嫌煩的把McQueen手上的紙巾扔到一邊去後,瞬間湊近紅髮男人的嘴邊並用舌尖把剩下沒擦掉的醬汁舔到自已嘴裡。

滿意的看見McQueen驚呆到停下唸叨的模樣,他只是順手拿了一把叉子,把對方捧在手上盤子裡的食物也拿了一口送到自己嘴裡。
雖然他知道味道都一樣,但不可否認從對方嘴邊嘗到的是比盤子裡的好吃多了。

或許下次他可以把這些醬料跟上次的水彩一起排上日程,反正從對方的眼神裡他也可以看得出來,前賽場傳奇正想盡辦法想讓自己多留在廚房。
既然這樣的話,那他還不如直接把能讓他留在廚房裡的最佳方案告訴對方。


到時候就算McQueen不想再讓他待在廚房了,也早就來不及了。

廚房明亮的光線照在靠的及近的兩個人身上,擱置在桌邊的紙條被兩人交疊在一起的影子覆蓋,從陰影中勉強能辨認出上面展現了主人的極簡訊息風格,只短短的寫了一段話。

 

『下次如果你想把自己累死的話,你只要張開腿,我倒是有不少方法可以幫你。』


淺顯易懂並且效果拔群。

到最後對真的在廚房就被扒了褲子的前賽場傳奇來說,事後回想起來不能更加後悔,他沒在當下就把那張紙條給人道毀滅了,省的Jackson老在他每次在行事曆上標好要晚歸的日子,就把這張紙條拍照後傳到他的手機裡。

 

原本以為至少能逃過一天不心塞的紅髮男人,只能被迫連本帶利的補上前日落下的部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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